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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短篇]誰拿走了我的內褲

八月的一個夜晚，沈沈的暮色籠罩著這個城市。空氣仿佛都凝固了似的，沒有一絲的風。一隻 流浪狗躲在路邊的低矮的灌木叢中伸著舌頭喘著粗氣，害怕的窺視著路旁三三倆倆搖著蒲扇納涼的人們。它在害怕什麼？是害怕這熱得讓它難以忍受的天氣？還是害 怕那些納涼的人們拼命搖動著的蒲扇呢？
　　“這狗日的夏天，”我有些倦怠地走在路上，一邊抹著不停從臉上流下來的汗水，一邊抱怨著：“討厭的梅子，早不來晚不來偏要在這個時候來。”我剛剛才從小薇一個人獨居的家裏出來。　　
     小薇是我才談了兩個月的女朋友。我是在三個多月前的一次朋友的聚會中，第一眼看到她的時候，我就認定她儼然就是我這輩子要娶的女人。那時小薇與同居 男友關係已經降到冰點，但還沒有分手。小薇男友是個文靜，纖弱，靦腆和寡言的男人。我也見到過他。不過他的存在一點也不妨礙我做自己該做的事情——一個月 後我最終還是得償所願得抱得美人歸了。聽說他很傷心卻又無力迴天，熟悉他的人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看到過和聯繫上他了。大家都猜測說，這個打擊對他實在是太 大了，他沒法忍受，所以離開這個令他痛苦的城市了。小薇常說她很對不起他。我倒覺得沒什麼，愛情就是自私的，我要是對得起他就對不起自己了。　　
        現在我和小薇正處在熱戀中。就象很多熱戀中的男女那樣，我們在一起時總會見縫插針的幹材烈火的“燃燒”那麼一回。剛才我到她家裏當然也不會例外。誰 知我們正纏綿悱惻漸入佳境時門外卻傳來了她閨中密友梅子的急促而執拗的敲門聲……慌亂中小薇連忙催促我穿上衣服，可在焦急中我卻怎麼也找不到內褲了。她好 象想起了什麼，從衣櫃裏的層拿出一條黑色帶有米老鼠卡通圖案的男式內褲扔給我，內褲看起來蠻新的，可好像是洗過的，於是我不由得向她投去疑惑的目光，她一 邊穿著衣服一邊解釋說這條內褲是前兩天給我買的卻忘記給我了，不心弄髒了就洗了一下。哦，是這樣啊。我來不及多想趕緊穿上了這條內褲。　　原來，梅子是和 她男朋友吵架，所以跑來小薇這裏借宿的。我縱然有萬般的不情願，也得在梅子一連串的對不起中，虛■地保持著很紳士的微笑優雅地離開了。　　“女人就是奇 怪！和男朋友吵架總是要跑出來而不讓他滾蛋。”我越想越覺得女人總是不可理喻，身上也就愈發的燥熱了……突然手機響了，我連忙從兜裏掏出手機打開， 咦，13966688054，來電顯示怎麼是我的手機號碼？哦，肯定是剛才在忙亂中我錯拿了小薇的手機——我和她用的都是三星P408。電話果然是小薇打 過來的。電話內容是我錯拿了她的手機；我的內褲在床底下，是梅子發現的；今晚她對不起我，明晚會好好補償我。“明晚？恐怕我過不了今晚就被熱死了。”我狠 狠地抹去臉上的汗水：“要是能到哪裡涼快一下就好了？對了，到紅袖河游泳去。這麼晚了，那裏肯定沒有人了。”想到這裏，我隨手攔住了一輛的士，“把空調開 到最大。”
     鑽進車裏身子還沒坐穩我就沖司機嚷道：“快，紅袖河，■快！”　　
     友人河坐落在一片很視野很寬闊平地上。我站在紅袖河邊，皎潔的月光下映照下的水面泛著幽幽的白光。環視四周，靜悄悄的，目力所極之地除了茂密的雜草 之外再也沒有任何東西。“唉，夜，都這麼深了，除了我這個被迫不得已離開溫柔鄉的可憐人誰還會到這裏來啊？”我苦笑著，搖搖頭。無奈的歎息中我脫光了衣 服，然後把衣服卷成一團放在一從很深很隱蔽的雜草中，走了幾步看了看放衣服的地方，沒有人能看出來那裏放著東西。這時我才滿意地跳下河中。其實我這樣放衣 服純粹是杞人憂天了，這麼晚了哪會有人來啊，更何況就算真有人來了我在河中也一定會看得到。‘水中真是涼爽啊！真舒服。“我得意得想著：“決定到友人河裏 游泳消暑真是英明啊，哪天夜裏把小薇也帶來遊……　
      　不知道過了多久，我感到水有些寒意了，而且也有點遊累了，於是我決定上岸了。我站在放衣服的那叢雜草邊，任微微的風吹幹我身上的水珠。差不多幹了，我 撥開雜草，啊，衣服怎麼散開了？我一驚，連忙翻開衣服，手機，錢包都在，我長籲了一口氣。虛驚一場，還是趕緊穿衣服吧。咦，衣服怎麼好多水漬啊？內褲怎麼 不見了。借著月光我仔細在四周找了找，沒有啊。我滿是疑惑，該不是我放到別處了吧？我又在更遠的範圍內找了找還是沒有。真是奇怪！得了，不找了，都三點多 了，我還是趕緊穿上衣服回家吧。　
　  可是，是誰拿走了我的內褲呢？　　
       我回到家裏躺在床上還是百思不得其解：究竟是誰拿走了我的內褲呢？！　　   首先我能確定內褲確實是不見了。因為我找的很仔細，月光這麼亮我完全可以很清楚的看到河邊任何地方，哪怕是茂密的雜草叢。　
   　所以說內褲肯定是被人拿走了。假設確實有人來過，可這個人也不可能對我的手機和錢包視而不見，而拿那條一文不值的內褲啊。惡作劇嗎？如果我要是想戲弄 人的話肯定會把衣服全部拿走，因為光拿個內褲根本就不起惡作劇的作用。　　這只是假設，實際情況下我能確定根本就沒有人來過。那是一片開闊地所以只要有人 來他就根本沒有地方藏身，何況我就只在離放衣服的地方六七米的河裏逗留，別說是個人來了，就算是隻田鼠來我也能看得真真切切。　　
         還有奇怪的是衣服上怎麼會有好多水漬呢？這樣的熱天氣不可能有露水的啊。到底是誰拿走了我的內褲了呢？　　
       “ 該不是鬼拿的？”想到這裏我不禁啞然失笑了；“鬼是不可能拿我內褲的，七仙女倒有很大的可能。”　　
         是誰拿走了我的內褲？我頭都想大了，還是沒有答案。唉，不就一條內褲嗎？就當是仙女拿的好了，可是仙女你知道嗎？不穿內褲的感覺真的是好不爽！　　是誰拿走了我的內褲？我在無意識的囈語中沈沈地睡去……　　　
        一夜無夢。我在滿身大汗中醒來。感覺腦子昏沈沈的，渾身酸痛無比，可能是昨晚在友人河裏游泳受涼了吧。想到友人河，我又想起了我的內褲，到底是誰拿 走了我的內褲啊？不想了，想得頭痛，還是看會電視吧。打開電視，正在播放實況新聞。我還是沒心思看，腦子裏還在想著是誰拿走了我的內褲……　　
       突然，電視畫面一轉，傳來主持人的聲音：今天早晨六時，有人發現紅袖河河裏浮起一具不明身份的男屍……“紅袖河，男屍。”我的心仿佛被什麼東西狠狠拉了一 下，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寒戰，目光呆滯地盯著電視螢幕：“從屍體浸泡的程度上警方判斷該人已經死亡了至少有兩個月。”鏡頭緩緩地拉到死者面部，啊，這個人不 正是小薇的男朋友嗎？我心裏開始發毛了，脊背上一陣一陣的涼……　　新聞繼續播抱著：警方已經認定該男子是在一個月前在紅袖河河裏自殺溺水而亡，不過令警 方感到奇怪的是死者身上僅有的一條內褲根據在水裏浸泡時間和程度的判斷，這條內褲是在二十四小時內才穿上的……鏡頭這時出現了屍體身上內褲的特寫鏡頭：黑 色，米老鼠卡通圖案。一種莫大的恐懼佔據了我的內心，我腳下不聽使喚地退了幾步，癱軟地靠在了牆上……　　
       不知過了多久，小薇的手機響了，我從恐懼和混沌中稍稍回過神來，掙扎著有些無意識的打開手機，是短信……看完後我徹底崩潰了，低吟一聲昏死過去……　　
        短信內容是：小薇，你為什麼要把我的內褲給他穿？我昨晚從他那裏拿回了我的內褲！